眼下咱们把“自由恋爱”说得天响，不管对象穿不穿得体、家里穷不穷，起码都能自己挑个人相爱。但是你留心去看，无数选择当中，肯定没几个人会把主意打到近亲头上。不是没人喜欢堂姐、表哥啥的，而是这种事儿，无论法理人情都不太通。这些年，医疗机构科普得很透，近亲结婚生孩子出状况的例子，家庭群里聊八卦也常爆出来，所以一听到这茬，大家自觉就拉条界线，根本不往那想。

可你知道吗，偏偏日本——这个和咱们一海之隔的邻居，历史上这档子事儿不少见，还不仅仅是普通百姓家有过。就连他们老天皇、宫廷里，曾经都可以说是顶风作案。一提到近亲结婚，大多数人脑子里下意识就会跳出“不对劲”、“古怪”这类形容词。可要是在日本上千年的文化里，这居然不是另类，反而称得上稀松平常。

这事儿要追根溯源，还得刨日本那一锅古老的神话。据说天照大神，她那第一个孩子，并不是哪个“野蛮人”给的，而是亲妹妹生下来的。更猛的是，这孩子还成了开国的天皇，这一笔，直接给皇室传统带了头。民间的家族本来人口就捉襟见肘，到了贵族、天皇家族这边，血脉的“纯净”比啥都金贵。你想想，当时别说找外人，很多官职都得自家人继承，打个比方，人家祖先眼里，世上能跟自己共患难的，就那几张脸，外人压根不放心。

当然，你挺直觉地会想，这种风气，到底是图个啥？其实真有它的“道理”。日本土著社会早年都是小部落聚居，地域压根没咱们这么宽广。全村当年人也才那么几十、百来号，说句难听的，想“引进外援”压根没渠道呀。部落头领坐下来盘算后代，为了防止人丁断档，最直接的办法，自然就是亲亲自家人。为啥别家没这老风俗？很大原因就在于，普通百姓能换门第、能远嫁外族，而岛国本身没太多外来人口流动。

顺着这样活法久了，家族观念就盘根错节地扎下根来。不信你问问身边去过日本的朋友，很多家族企业、小店都死死抓着“自家靠得住”那一条。新鲜的例子比如关西的某些百年味增厂，就连招待进工厂的女儿女婿，也总是一级级“考察”，尸位素餐的不让插手。换句话说，外人不能成为家族生意的“核心成员”，更别说家族内部的大事，比如娶妻生子。早在明治维新前，这骨子里讲究“圈内循环”，连婚姻也是从自己人里挑，不仅是为家业守住那点老底子，更觉得自家出不了大乱子。

话说回来，不光是普通家庭，就算宫廷也一个路数。你随便翻几本古代日史，都会发现，有些天皇甚至娶了自己的同父异母妹妹。这还算“温和”，更早年的时候，甚至出现父女或姑侄的婚配。部分天皇系谱上，这一笔被写得轻飘飘，但背后的用意不用多想——血统不能“稀释”，绝不能让外姓人插进来，天皇必须是“神的延续”。有趣的是，他们的权力不像中原王朝那样大开大合一个轮回，日本天皇可是一家统了几千年，哪怕权力长时间被将军架空，这血脉、仪式依然流传到现在。

但表面“和睦”背后，也不是一团和气。天皇家族里，真正主事的女人并不少，有些影响昭和、平成时代的女御，就是皇室家族分支出身。更别提内里勾心斗角，谁能嫁天皇、哪家孩子能承袭都是大事。一个细节是，明治天皇之后，日本皇族收娶“准后宫”的制度在表层取消，但核心嫡系之间的结合依然顽固地延续。只不过后来健康问题逐渐暴露，才渐渐收手。

其实，不止天皇家跟风，底层社会很多旧时家族也有模仿。毕竟皇室是“神明后裔”的象征，老百姓或多或少有迷信心理，“神都能这样做，咱们也没啥不敢”。有些镇子，每到祭祀季节，还真有附近村庄议论皇室新婚人选，搞得像是邻居家订娃亲一般。而近代社会医学逐步普及以后，你猜反对声是不是就小多了？有，但没那么快消失。有些老人依然觉得，冒点风险保家业、尊神灵，高于旁人的议论和医学警告。

医学界倒是很早就喊过警钟。二战后几十年，针对日本东北农村和部分人口闭塞的离岛，关于隔代遗传、先天病变的病例报导不少。偏偏有关部门出于文化敏感，大多数时候不声张，基层医生提意见也死活推不动风俗的石头。更真实的细节是，上世纪六七十年代，有一些由于遗传病致聋的孩子，“家中自闭”的状况让不少地方变成村里的禁忌话题，哪怕进了东京、新宿的大医院治病，被问到家谱时都讳莫如深。

当然，时代走到现在，年轻一代看法变了不少。一位日本留学回来的朋友提过，“在东京或者大阪的大城市，没人再觉得近亲要好，反而大家都怕沾边。”但回到乡下呢？还是有些家庭，奶奶一厢情愿想撮合堂兄妹，嘴里叨咕“我们家人最可靠”，可遇到家里年轻人直接拒绝，矛盾当场上演。你说，这种冲突在中国、韩国老家常不常见？也都一样。

有意思的是，法律并没有彻底杜绝一切近亲结婚，日本的相关法律禁止直系、三代内亲属通婚，却像只伸出了一半的手，没全盘解决根子。法律和风俗摩擦出的火花，不是一两代人能熄灭的。媒体上偶尔爆出个皇族远亲相亲的新闻，弹幕底下都会有一票冷嘲热讽，也许更多的是一种时代的对撞。

所以到底该怎么看？在日本传统观念里，纯正血统意味着尊贵、荣耀，因为那是和“神”连着根的家族。但在现代社会，谁都明白，比血统重要一万倍的，是下代孩子的健康、心理，以及对更大社会的责任。有的家庭还是扛着老一套信仰，但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质疑：一个家族如果只能靠封闭自身才能活下来，这种“繁荣”是不是太脆弱了？

闲话讲到这儿，终究绕不过那句老生常谈：传统和现代间，谁也压不死谁。日本这套家族式婚配至今还留着痕迹，但在城市烟火气里，已难见有人张扬。我们看似外行，其实每个人身边都有相似的话题——是听奶奶说的家法老理，还是内心坚持的“我只想自己选未来”？留给日本社会的，是渐渐被冲淡但不愿遗忘的旧痕，也许同样是每个时代走到下一步时不得不咬牙自省的问题。

有时候我也在想，要是有那么一天，“神的后裔”也躲不过DNA的严苛考验，会不会也感慨一声：“时代变了。”

而老家门前，仍有老人守着那一本泛黄的家谱，念念不忘地算着血脉的归属。

谁又能说，哪一条路，一定非走不可呢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