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人37度5算不算发烧(三姑坐我的新车)

大人37度5算不算发烧(三姑坐我的新车)

袭梦槐 2025-10-14 全球视野 2 次浏览 0个评论

提车那天,天蓝得跟假的一样。

大人37度5算不算发烧(三姑坐我的新车)
(图片来源网络,侵删)

我开着那辆崭新的SUV,一辆白色的、在阳光下闪着珍珠光泽的大家伙,稳稳停在楼下。

新车的气味,一种混杂着皮革、塑料和某种不知名香氛的味道,充斥着整个车厢。我贪婪地吸了一口,感觉人生在这一刻达到了某个小高潮。

我叫陈阳,三十岁,不好不坏的年纪,不好不坏的工作,终于凭自己攒钱买了辆不好不坏的车。

为了庆祝,也为了显摆,我决定晚上拉着全家去外面吃顿好的。

我爸妈,我三姑一家。

我爸第一个下楼,绕着车走了三圈,手背在后面,像个检阅部队的老领导。

“不错,够大,敞亮。”他最后拍了拍引擎盖,下了结论。

我妈跟着下来,手里拎着个红布条,二话不说就给我系在了后视镜上。

“图个吉利。”她笑得满脸褶子。

我心里热乎乎的。

然后,我三姑一家也到了。

三姑、三姑父,还有我那个刚上大学的表妹。

三姑是我爸唯一的亲妹妹,年轻时是有名的一枝花,性格也是出了名的火爆。

“哟,阳阳出息了啊,都开上这么好的车了!”三姑的声音大老远就传了过来。

我笑着迎上去,“三姑,快上车体验体验。”

表妹欢呼一声,已经拉开了后排的车门。

就在这时,我爸,我那个一辈子爱干净、讲究到有点洁癖的亲爹,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沓东西。

蓝色的,薄薄的,塑料的。

一次性鞋套。

就是那种你去参观样板房,销售人员客客气气递给你的玩意儿。

“来,换上。”我爸面无表情地递给我三姑。

空气,在那一瞬间,凝固了。

风似乎都停了。

我三姑脸上的笑容,像是被按了暂停键的电影画面,僵在那里。

“哥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她的声音低了八度。

我爸理所当然地说:“新车,别踩脏了。你看你鞋底,刚下过雨,全是泥。”

我当时脑子嗡的一声。

爸,你糊涂啊!

我赶紧打圆场,“爸,没事,就是个车,代步工具,脏了回头我洗一下就行。”

“那不一样。”我爸的倔脾气上来了,看着我三姑,一字一句地说,“爱坐就穿上,不坐拉倒。”

我三姑父和我妈在一旁急得直使眼色,但我爸梗着脖子,视而不见。

我三姑死死地盯着我爸手里的那沓蓝色塑料。

几秒钟后,她笑了。

不是高兴的笑,是那种冷到骨子里的笑。

“行。”她说了一个字。

然后她转头对我三姑父和表妹说:“我们走,打车去。”

“姐!”我妈急了。

“嫂子,别劝了。”三姑看着我爸,眼神像刀子,“你哥,嫌我们脚脏,我们配不上坐他家的大新车。”

说完,她转身就走,头也没回。

那条刚系上的红布条,在风里轻轻地飘。

那天晚上,饭桌上空了三个位置。

我爸一言不发,一口一口地喝着闷酒。

我妈一直在叹气,数落他。

“你那是干什么?亲妹妹,你至于吗?什么新车那么金贵?”

我爸把酒杯重重往桌上一放,红着眼睛吼:“我的东西,我爱惜,有错吗?她是我亲妹妹,就该懂我!”

懂你什么?懂你的洁癖还是懂你的面子?

我一句话没说,心里堵得像塞了一团湿棉花。

我知道,这事儿,没那么容易过去。

但我没想到的是。

那一天,那沓蓝色鞋套,像一道天堑,横在了我爸和我三姑之间。

这一横,就是十年。

十年。

一个孩子都能从出生长到小学毕业了。

这十年里,我爸和我三姑,再没和对方说过一句话。

不是那种赌气一两个月不见面。

是真正的,刻在骨子里的沉默。

过年家庭聚会,一大家子人,只要他俩同时在场,空气就自动降到冰点。

我奶奶家客厅不大,他们俩能精准地占据最远的两个对角。

一个看电视,一个逗孩子,眼神绝不往对方的方向瞟一分一毫。

别人说话,他们都听着,甚至会跟着笑。

但只要话题可能引到对方身上,立刻闭嘴。

有一次,我大伯开玩笑,对我爸说:“老二,把你手边那盘花生递给小妹。”

我爸像是没听见,专心致志地剥着一个橘子。

满桌尴尬。

最后是我妈,讪笑着把花生端了过去。

三姑接过来,对我妈说了声“谢谢嫂子”,然后把花生放在了离她最远的地方,一颗没碰。

那种感觉,就像屋子里有两个黑洞,不断吸收着周围的热量和声音。

我妈成了他们之间的唯一传声筒。

“你跟你哥说,奶奶下周生日,别忘了。”三姑对我妈说。

我妈转头对我爸说:“你妹妹说,妈下周生日。”

我爸“嗯”一声,对我妈说:“你跟她说,我知道了。”

我妈再转头,对我三姑说:“你哥说他知道了。”

我就坐在旁边,听得浑身难受。

他们明明坐在同一张沙发上,距离不到三米。

这十年,我经历了人生很多大事。

我结婚了。

婚礼上,他们俩作为至亲,分别上台致辞。

我爸祝我家庭美满,事业有成。

我三姑祝我白头偕老,早生贵子。

话说得都漂亮,但他们全程没有一次对视。

敬酒的时候,我们这一桌,气氛诡异到了极点。

我爸举杯,三姑就低头夹菜。

三姑举杯,我爸就转头和我岳父聊天。

我老婆都看傻了,悄悄问我:“你爸和你姑,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?”

我能怎么说?

为了一双鞋套?

说出去谁信。

后来我女儿出生了。

满月酒,他们都来了。

我爸抱着我女儿,笑得合不拢嘴。

三姑也想抱抱,就站在旁边等着。

我爸像是后脑勺长了眼睛,硬是抱着孩子转了个身,递给了我妈。

三姑伸出的手,就那么尴尬地停在半空中。

她的脸,瞬间就白了。

我赶紧把女儿从我妈手里接过来,塞到三姑怀里。

“三姑,你看,她多像你,眼睛大。”

三姑抱着孩子,眼圈红了,半天没说话。

我爸在旁边,冷哼了一声。

那一声哼,像针一样,扎在我心上。

我开始反思,真的只是一双鞋套的事吗?

或许,鞋套只是一个导火索。

它点燃的,是他们兄妹之间积压了半辈子的,那些细碎的、难以言说的矛盾和委屈。

我爸是家里的老大,从小被我爷爷奶奶偏爱。

读书,工作,一路顺风顺水,养成了他那种说一不二、凡事都要占理的性格。

他觉得,他是对的,全世界都该听他的。

三姑是家里最小的,也是唯一的女孩。

按理说该受宠,但偏偏遇上我爸这么个强势的哥哥。

我听我妈说过一些往事。

三姑年轻时谈了个男朋友,我爸觉得对方家庭条件不好,硬是给搅黄了。

三姑为此跟我爸大吵一架,好几年关系都不好。

后来三姑嫁给我现在这个三姑父,一个老实巴交的工人,我爸也颇有微词,觉得三姑是赌气下嫁,没出息。

三姑家买房子,钱不够,想跟我爸借点。

我爸给了,但附带了一堆“教育”。

“让你当初不听我的,现在知道难了吧?”

“过日子要精打细算,别手松。”

那些话,我妈学给我听的时候,我都觉得刺耳,更别说自尊心极强的三姑了。

钱是借了,但心里的梁子,也结下了。

我爸的“爱”,总是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判感。

他关心你,但也要让你知道,你不如他,你得听他的。

而三含,最恨的就是别人瞧不起她。

她一辈子都在证明,没有你这个哥哥,我过得也很好。

所以,当那双象征着“嫌弃”和“规矩”的鞋套递到她面前时,她所有的委屈和愤怒,瞬间就爆发了。

那不是一双鞋套。

那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
十年间,不是没人劝过。

我妈,我大伯,我奶奶,亲戚朋友,轮番上阵。

说辞都差不多。

“多大点事儿啊,亲兄妹,有什么隔夜仇?”

“都一把年纪了,还跟小孩儿似的。”

“算了算了,服个软,就过去了。”

我爸的回答永远是:“我没错,凭什么我服软?是她小题大做。”

三姑的回答则是:“他心里就没我这个妹妹,我干嘛要去贴他的冷屁股?”

两个都是茅坑里的石头,又臭又硬。

时间久了,大家也就不劝了。

默认了这种诡异的和平。

只是,这和平的代价太大了。

代价是亲情的疏离,是家庭聚会时挥之不去的尴尬,是我奶奶日益增多的叹息。

奶奶八十大寿那年,是这十年里最接近“破冰”的一次。

我们包了个大酒店,亲戚朋友来了十几桌。

奶奶把他们俩叫到主桌,一边坐一个。

“我今天过生日,你们俩,就当给我个面子,喝一杯和解酒,这事儿就算翻篇了。”奶奶的声音带着恳求。

我爸端着酒杯,手在抖。

我三姑低着头,抠着桌布。

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俩身上。

我甚至觉得,我爸要开口了。

就在这时,我表妹,也就是三姑的女儿,突然哭了。

她站起来,端起酒杯,对我爸说:“大舅,我敬你一杯。我妈这些年不容易,她要是哪里做得不对,我代她给您赔不是了。”

说完,一饮而尽。

这一下,把所有人都搞懵了。

也把我爸架在了火上。

一个小辈都做到这份上了,你个当大舅的,还能怎样?

我爸的脸,一阵红一阵白。

他看着我表妹,又看了看我三姑。

我三姑也抬起头,眼睛通红地看着他。

我屏住了呼吸。

我觉得,成了。

结果,我爸把酒杯往桌上重重一放。

“我吃饱了。”

他站起来,走了。

就这么走了。

留下满堂的错愕和死寂。

那一天,我三姑在酒店的卫生间里,哭了半个小时。

从那以后,再也没人提“和解”这两个字。

有些裂痕,时间不但不能弥合,反而会让它越裂越深,深到长出苔藓,长出荆棘。

生活还在继续。

我的车,从新车开成了旧车。

车里的那股“新车味儿”早就散了,取而代之的是女儿的零食味和我老婆的香水味。

车身上添了许多刮痕,像岁月刻下的皱纹。

我再也不会因为谁把脚垫踩脏了而心疼。

它就是一个工具,承载着我的家庭,奔波于城市的两点一线。

我有时候会想,如果时间能倒流回那个下午。

我会不会冲上去,一把抢过我爸手里的鞋套,扔得远远的。

或者,我会不会在我爸拿出鞋套之前,就开个玩笑,说“三姑,今天我这车您随便踩,踩脏了我正好有理由去体验一下精洗服务”。

可是,生活没有如果。

十年后的一天,一个电话打破了这死水般的僵局。

电话是我妈打来的,声音是慌的。

“阳阳,你快来!你奶奶,你奶奶摔了!”

我脑子“嗡”地一下就炸了。

我抓起车钥匙就往外冲,连外套都忘了穿。

一路把车开得飞快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奶奶,你可千万不能有事。

赶到医院,急诊室门口已经围了一圈人。

我爸,我妈,我大伯,我姑姑们。

还有,我三含。

她和我爸,隔着三五米的距离,站在走廊的两端。

一个靠着墙,低头抽烟,烟雾缭绕。

一个抱着胳膊,来回踱步,满脸焦急。

还是老样子,谁也不看谁。

但这一次,气氛不一样了。

没有了往日的针锋相对,只剩下共同的、沉甸甸的忧虑。

急诊室的灯,亮得刺眼。

医生出来了。

“谁是病人家属?”

我们呼啦一下全围了上去。

“病人脑溢血,情况很危险,需要马上手术。你们家属商量一下,谁来签字?”

脑溢血。

手术。

这几个字像重锤一样砸在每个人心上。

我爸作为长子,往前走了一步,声音都在发颤:“我,我来签。”

他接过那张薄薄的、承载着千斤重担的手术同意书,手抖得连笔都拿不稳。

我看着他瞬间苍老的背影,鼻子一酸。

这个倔了一辈子的男人,在母亲的生死面前,终于露出了脆弱。

就在他要签字的时候,我三姑突然开口了。

这是十年来,她第一次主动对我爸说话。

她的声音沙哑,带着哭腔。

“哥。”

我爸的身子,猛地一僵。

他缓缓转过身,看着她。

十年了。

他们终于,再次对视了。

“手术……风险大吗?”三姑问的,是医生,但眼睛看的,是我爸。

医生公事公办地回答:“任何手术都有风险,尤其是开颅手术。我们只能说,我们会尽全力。但是你们家属要有心理准备。”

心理准备。

多残忍的四个字。

三姑的眼泪,唰地一下就流下来了。

她走到我爸面前,看着他手里的那张纸。

“哥,妈……妈会没事的,对不对?”

我爸的嘴唇哆嗦着,说不出话。

他只是看着她,通红的眼睛里,有我看不懂的情绪。

是悔恨?是心疼?还是别的什么?

“签吧。”三姑说,“我信你。”

我爸深吸一口气,低下头,在那张纸上,歪歪扭扭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。

那一刻,走廊里安静得可怕。

我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。

是那堵横亘了十年的,冰冷的墙。

奶奶的手术,做了八个小时。

那是我们一家人,这辈子最漫长的八个小时。

没有人离开。

我们就守在手术室门口。

我爸和我三含,并排坐在长椅上。

没有交流,但也没有了刻意的疏远。

沉默,不再是武器,而是一种共同的承受。

中途,我妈去买了些包子和水。

她递给我爸两个。

我爸接过来,自己拿了一个,把另一个,递给了旁边的三姑。

三姑愣了一下,接了过去。

她小口小口地咬着,眼泪却掉在了包子上。

我别过头,假装看手机,眼眶却湿了。

一个包子。

一句话。

有时候,亲情需要的,真的不多。

手术结束了。

医生说,手术很成功,但危险期还没过,要在ICU观察。

我们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,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样,浑身虚脱。

奶奶被推了出来,身上插满了管子,戴着呼吸机。

我们隔着玻璃窗,看着她苍白的脸。

我爸和三姑,就站在窗前,站了很久很久。

“小时候,妈最疼我。”三姑突然开口,声音很轻,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有什么好吃的,都偷偷塞给我。你那时候还总跟我抢。”

我爸没回头,声音闷闷的:“你记错了。妈最疼的是你,但好吃的,都是我让给你的。”

三姑吸了吸鼻子,没再说话。

但他们之间的冰,在一点一点地融化。

奶奶在ICU待了三天三夜。

这三天,我爸和三姑轮流守在外面。

一个守白天,一个守晚上。

交班的时候,他们会简单地交流几句。

“今天情况怎么样?”

“还行,血压稳住了。”

“你吃饭了吗?”

“吃了,你也赶紧回去歇着吧。”

对话简短,生硬,但却是十年来,从未有过的景象。

我看着他们疲惫的脸,心里五味杂陈。

一场灾难,竟然成了亲情和解的契机。

这到底是幸运,还是讽刺?

第四天,奶奶转到了普通病房。

人还是昏迷着,但情况总算稳定下来。

我们需要轮流在医院陪护。

排班的时候,出了点小问题。

我三姑父的工厂临时有急事,他得去加班。

表妹要上课。

三姑一个人,晚上陪护有点吃力。

“没事,我一个人能行。”三姑逞强地说。

“你一个人怎么行?”我爸立刻反驳,“晚上要翻身,要擦洗,你一个女人家哪有力气?”

这是他十年来,第一次用这么强硬又关心的语气跟三姑说话。

三姑愣住了。

“那……那怎么办?”

我爸沉默了一下,说:“晚上我来守,你白天来。”

“你?”三姑一脸不信,“你晚上睡得跟猪一样,打呼噜能把房顶掀了,你能守夜?”

“我能。”我爸说得斩钉截铁。

那天晚上,我有点不放心,半夜偷偷溜到医院。

病房里只开了一盏昏暗的小夜灯。

奶奶安静地躺在病床上。

我爸就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,背挺得笔直。

他没有睡。

他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奶奶,时不时伸手,替奶奶掖一下被角。

我看到,他的眼角,有亮晶晶的东西。

我没进去打扰他。

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,悄悄地走了。

回家的路上,我开着车,突然很想哭。

我那个固执了一辈子的父亲,他不是不懂爱,只是他的爱,太笨拙,太强硬,总是包裹在坚硬的外壳里。

而那层外壳,需要一场巨大的冲击,才能被敲碎。

奶奶的病,就是那把锤子。

奶奶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。

这一个多月,是我爸和三姑关系急剧升温的一个月。

他们从一开始的简单交接,到后来会坐在一起,讨论奶奶的病情。

“医生说,妈的腿部肌肉有点萎缩,要多按摩。”

“嗯,我买了按摩油,下午我来弄。”

“妈好像有点发烧,你注意点。”

“量过了,37度5,物理降温了。”

他们聊天的内容,全都围绕着奶奶。

但聊着聊着,偶尔也会扯到别的事情上。

有一次,我去看奶奶,正好碰到他们俩在。

三姑在给奶奶剪指甲,剪得特别仔细。

我爸在旁边看着,突然说:“你这手艺,还是没我好。小时候你的指甲,都是我给你剪的。”

三姑手一顿,白了他一眼:“拉倒吧,你哪次给我剪,不是剪到肉?疼得我哇哇叫。”

我爸笑了,是那种发自内心的笑。

“那是因为你老动。”

“我才没动,是你手笨。”

他们就像两个小孩一样,斗着嘴。

阳光从窗户照进来,洒在他们身上,暖洋洋的。

我看着这一幕,觉得真好。

真好。

奶奶出院那天,我们全家都去了。

办完手续,我爸自然而然地对三姑说:“你跟我坐阳阳的车,我送你们回去。”

三姑“嗯”了一声,没拒绝。

我开车去停车场。

路上,我特意把车里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
我甚至鬼使神差地想,要不要再去买一包鞋套?

随即我就给了自己一巴掌。

陈阳啊陈阳,你是有多贱。

我把车开到住院部楼下。

我爸扶着奶奶,三姑拎着东西,一起走了过来。

我赶紧下车,打开后排车门。

我爸先把奶奶安顿好。

然后,三姑要上车。

她站在车门边,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。

我也下意识地看了一眼。

很干净。

她犹豫了一下。

我爸在旁边,突然说了一句。

“上车吧,车不就是给人坐的吗?脏了,让他小子去洗。”

我的心,咯噔一下。

三姑抬起头,看了我爸一眼。

然后,她笑了笑,弯腰坐了进去。

车子缓缓启动。

我从后视镜里,看着他们俩。

他们没说话。

但车里的气氛,很轻松,很温暖。

十年前的那个下午,仿佛一场遥远的梦。

我一路开得很稳。

先把奶奶和我爸妈送回家。

然后,我再送三姑。

到了三姑家楼下,她下车。

“阳阳,谢谢你啊。”

“三姑,跟我客气啥。”

她笑了笑,正要走,又回过头,对我说:

“阳阳,跟你爸说,让他别太累了。明天,我炖了鸡汤,给他送过去。”

我的眼泪,差点就掉下来了。

“哎,好,我一定告诉他。”

看着三姑上楼的背影,我坐在车里,很久没有动。

我发动车子,调转车头。

回家的路上,电台里放着一首老歌。

“时光时光慢些吧,不要再让你变老了……”

我把车窗摇下来,晚风吹在脸上,凉飕飕的。

我想,这十年,到底是谁错了?

是我爸的洁癖和固执?

是我三姑的敏感和要强?

或许,都没错。

他们只是用自己认为正确的方式,在生活,在爱,在受伤。

生活就是这样,充满了误解和遗憾。

而亲情,就是那根最坚韧的绳子,即使被拉扯得再长,即使打了无数个死结,也总有那么一个契机,能让你找到线头,一点一点,把它解开。

回到家,我爸正坐在沙发上,看电视。

电视里演着什么,他根本没看进去,眼神是放空的。

我走过去,把三姑的话,原封不动地告诉了他。

“我三姑说,她明天炖了鸡汤,给你送过来。”

我爸愣住了。

他看着我,嘴唇动了动,想说什么,又没说出来。

半晌,他“嗯”了一声,声音很低。

然后,他转过头去,继续看电视。

但我看到,他悄悄抬起手,抹了一下眼睛。

第二天,三姑真的提着保温桶来了。

我爸开的门。

两个人站在门口,都有点不自然。

“那个……鸡汤。”三姑把保温桶递过去。

“哦。”我爸接过来,“进来坐吧。”

“不了,我还要回去照顾你外甥女吃饭。”

“那……行。”

“我走了。”

“路上慢点。”

对话简单得像白开水。

但他们俩,都笑了。

我妈在厨房里,探出头来,看着这一幕,也笑了。

那锅鸡汤,我爸喝得一滴不剩。

他说,这是他这辈子喝过的,最好喝的鸡汤。

从那以后,他们之间的关系,以一种缓慢而坚定的速度,恢复了正常。

虽然再也回不到小时候那种亲密无间,但至少,他们可以像正常的兄妹一样,坐在一起吃饭,聊天,开玩笑了。

家庭聚会,气氛终于不再诡异。

他们会互相夹菜。

“哥,你尝尝这个鱼,我做的。”

“嗯,不错,就是盐放多了点。”

“哪儿多了,正好!”

他们会一起回忆往事。

“还记得小时候,咱家后面那条河吗?你掉进去过一次,是我把你捞上来的。”

“你胡说,明明是你推我下去的!”

他们会关心对方的家庭。

“你家那小子,最近学习怎么样?”

“别提了,一提就来气。你闺女呢?”

“还行吧,准备考研呢。”

听着这些再也寻常不过的对话,我常常会感到一阵恍惚。

仿佛那空白的十年,从未存在过。

但我们都知道,它存在过。

它像一道伤疤,刻在了我们每个人的心里。

它时时刻刻提醒我们,亲情是多么珍贵,又是多么脆弱。

有时候,一句无心的话,一个不经意的举动,就可能造成无法挽回的伤害。

而弥补这伤害,却需要漫长的时间,甚至是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。

代价,太大了。

又是一个周末。

天气很好。

我提议,全家一起去郊区烧烤。

我爸和我三姑,都欣然同意。

我开着我那辆已经不算新的SUV,载着满满一车人。

我爸和我妈坐前排。

三姑和三姑父,还有奶奶,坐后排。

车里放着音乐,大家有说有笑。

路过一个泥泞的路段,车轮溅起了一片泥点,甩在了车身上。

我从后视镜里,偷偷看了一眼我爸。

他正扭头跟奶奶说着话,根本没在意。

到了烧烤的地方,大家下车。

我三姑一脚踩在了一块烂泥上。

“哎呀!”她叫了一声。

鞋子上,沾满了泥巴。

她有点不好意思地在草地上蹭了蹭。

我爸看到了,走过去。

我心里一紧。

我爸说:“没事,别蹭了,回头上车,拿张报纸垫一下就行。”

三姑愣了一下,随即笑了。

“行,听你的。”

阳光下,她的笑容,特别灿烂。

我看着他们,也笑了。

我走到车尾,打开后备箱。

里面放着烧烤架,食材,还有一张折叠桌。

在最角落里,我看到了一样东西。

一包蓝色的,薄薄的塑料。

一次性鞋套。

是我妈不知道什么时候,又塞进来的。

她说,留着,万一有客人洁癖呢?

我拿起那包鞋套,看着它。

阳光透过车窗,照在上面,反射出刺眼的光。

我笑了笑,随手把它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。

有些东西,过去了,就让它永远过去吧。

生活,还是要向前看。

我拿出烧烤架,冲着不远处的人喊:

“都别愣着了,快来帮忙!开烤啦!”

“来啦!”

大家笑着,朝我走来。

风吹过树林,沙沙作响。

烤肉的香味,很快就弥漫开来。

我知道,这道十年的伤疤,终于,开始愈合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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